原标题:【优先发表】基于人工智能技术的出版流程智能再造——智能出版研究述略
摘要文章在对人工智能、智能出版概念探讨的基础上,分析了智能出版的政策沿革,述评了近几年出版共同体在选题策划、内容创作、智能编校、智能印刷、智能营销等方面对智能出版流程再造的研究成果,最后得出结论:出版共同体需要以久久为功的精神,全面、深入地研究人工智能的要素体系、细分领域和技术原理,积极探索和找寻新技术在出版业的应用场景。
2020 年5 月20 日,新华社联合搜狗公司推出了全球首位3D 版人工智能合成主播“新小微”,这是人工智能技术在新闻传播领域的开拓性应用。就出版行业而言,人工智能是推动其转型升级的重要契机。出版行业通过广泛应用人工智能技术,将逐渐减少出版流程中重复性强、创造性弱的人力劳动,有效提升出版工作效率,满足读者多样化、个性化的阅读需求,充分发挥出版业的文化传播效力。目前,一些出版单位已经跨越了传统出版技术的范畴,打破了传统出版技术的束缚,在以人工智能统领的各项高新技术领域进行尝试和布局,以期推动自身业务的进一步发展。[1]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将对出版流程中的选题策划、内容创作、编辑审校、印刷以及营销等各个环节产生重大影响,进一步加深出版业与增强现实、虚拟仿真、智能机器人等产业融合[2]。人工智能与出版业的融合发展是技术发展的必然趋势,出版业应顺应时代发展潮流,充分把握人工智能蕴含的发展机遇,积极探索人工智能在出版业的应用场景,创新人工智能出版模式,为出版业的发展注入新动能,逐步催生数字出版的第四阶段——智能出版。
探讨智能出版的内涵,首先要厘清“什么是人工智能”“什么是智能出版”两个基本问题。
人工智能在哲学方面的第一个严肃提案源于1950 年的图灵测试,该测试指出“如果一台机器能够与人类展开对话而不能被辨别出其机器身份,那么才称这台机器具有智能”,初步将机器与人类相联系。1956 年,麦卡锡(John McCarthy) 正式提出人工智能概念,认为人工智能就是要让机器的行为看起来就像是人所表现出的智能行为一样,人工智能进入起步发展阶段。1999 年,中国人工智能学会理事长涂序彦[3]将人工智能的研究对象归纳为“机器智能(machine-selfintelligence,简称MI)、智能机器(intelligentmachine,简称IM)”8 个字,MI 强调最大限度地提高机器应用的智能化水平,而IM 则强调设计和制造更高智能水平的机器。这些早期学者将人工智能的概念概括为“机器像人类一样行动”。
杨勇[4]将人工智能的研究途径归纳为两条:一是以“专家系统”为典型代表的应用计算机程序实现类似人类智能行为活动;二是以“人工神经网络”为研究对象的应用生物学知识研究大脑的智能活动。周振华[5]强调人工智能的本质是思维模拟,据此,将人工智能划分为以记忆层次为主的人工智力、具备符号交流能力的人工生命以及具备情感思维能力的人工智慧三个层级。目前,我国人工智能应用处于弱人工智能阶段,主要集中在人工智力层次,为人类思维的延展与功能性助手。未来,人工智能将达到人工智慧层次,即强人工智能阶段,有可能危及人类,需要特别审慎对待。这些学者将人工智能的概念概括为“机器像人类一样思维”。
钟义信[6]认为人工智能就是指人类所制造的智能,其研究任务为理解自然智能奥秘,创造人工智能机器,增强人类智力能力。秦雪冰[7]指出人工智能主要指的是技术意义上的智,是在无生命体或类生命体上实现人类智力。这些学者将人工智能的概念概括为“机器像人类一样理性地思维”。
张新新[12]38在文章中采纳了“最大收益的计算机程序,该程序可感知环境,并做出合理的行动”的观点,并进一步指出,根据现代决策体系,人工智能是能够自主感知、决策、执行和控制的计算机软件程序和硬件设备。人工智能的三要素分别是数据、算法和算力。其一,关于数据。数据是人工智能的基石和“燃料”,有大量的数据资源,人工智能才可能有好的发展。出版活动中的各类产品形态,如图片、条目、图书、知识库、数据库等,都是数据的表现形态,其价值还需要深度挖掘。其二,关于算法。人工智能发展的一个主要引擎是算法,尤其是深度学习的算法。算法是人工智能的核心, 数据用来训练算法,IT 界通常把这个过程叫“喂数据”,把数据称为“奶妈”。没有数据,再好的算法也很难进行有效升级。算法的迭代,涵盖从技术层面的创新到思维方式的转变,意味着人工智能乃至社会生态的无限可能。其三,关于算力。目前的算力是基于图形处理器(graphics processing unit, 简称GPU)的计算效率。算力也是重要的基础,如果计算效率不行的话,人工智能不可能发展到较高程度。算力包括计算能力、存储能力,算力的核心是芯片。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人工智能的概念也在逐步演化,由最初的“像人类一样行动”到“像人类一样思维”,再到“像人类一样理性思维”,最后到“像人类一样自我学习,不断调整策略”。通过梳理人工智能概念的演化,笔者认为目前人工智能的核心要素是“像人类一样感知、思考、决策、行动、控制”,主要特征表现为自动化、自主化、智能化,而大数据和深度学习则是目前第三次人工智能浪潮的两大基石。
随着出版业的数字化转型,陆续出现了“融合出版”“智慧出版”“智能出版”等新概念。什么是融合出版,出版界尚无清晰的定义,赵宏源[13]给出的定义是“通过不同出版类型在内容、渠道、平台、经营、管理等方面相互渗透、融合形成的一种新兴出版形态”。笔者认为融合出版主要是指依托人工智能、5G 技术、区块链等高新技术,生产满足用户个性化阅读需求的多模态出版物的出版形态。在融合出版形态中,满足个性化需求将贯穿于整个出版流程,而个性化需求信息的获取需要通过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等高新技术,所以说“融合出版”将体现人工智能在出版行业的应用。关于智慧出版,杨志辉[14]将其定义为运用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建立多样性的数据库,智能化管理出版流程,实现出版物的互联网化、个性化、互动化。谢炜[15]则将智慧出版概括为数字出版的新的发展阶段,融合发展的下一阶段,知识生产、传播与出版的融合速度将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关于智能出版,宋伟、刘禹希、王金金[16]将其主要特点概括为进一步解放和发展出版生产力,出版物的作者不仅是人类, 出版物的受众逐步转变为内容用户。笔者认为智能出版是智慧出版的更高阶段,不仅能满足用户个性化的阅读需求,还能实现出版流程的智能化。
“融合出版”“智慧出版”“智能出版”是出版领域研究者们长期致力研究的课题。综合现有研究成果,本研究认为人工智能在出版行业的应用,不是简单地将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于某一出版物,而是一个逐步深入的动态系统,是以场景化应用为主要特征,将出版的各个环节与人工智能深度融合的产物,旨在提高出版效率、出版质量,最大限度满足用户个性化阅读需求,实现出版行业的高质量发展。所谓智能出版,是数字出版发展的高级阶段,是将智能化的数字技术应用于出版产业链的结果,是以智能化的数字技术作用于编辑、复制、加工、传播等环节的新型出版,是出版业内部流程和外部产品(服务)都呈现出自动化、自主化、智能化特点的出版新模式、新阶段与新业态。智能出版的未来场景是以5G、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技术为支撑,建立健全众智众创、协同创新的生产管理流程,提高数字内容生产、流程管控、发行传播的智能化水平,研发、应用和推广支持智能选题策划、智能审校、智能排版、智能印刷、智能发行等的技术工具集,研发支持战略研判、决策的智能化管理集成平台,研发面向用户提供智能化服务的集成平台,提供智能化的精神文化产品和服务,全面提升新闻出版业的数字化、数据化和智能化水平。
2016 年3 月,阿尔法围棋(AlphaGo)战胜世界围棋冠军、职业九段棋手李世石,引发了全社会对人工智能技术的关注,人工智能被认为是最具战略性、挑战性的前沿技术领域。也是在2016 年3 月,人工智能被写入国家“十三五”规划纲要。2017 年3 月,人工智能首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报告指出要加快人工智能技术研发和转化;2018 年3 月,人工智能再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强调加强新一代人工智能研发应用;2019 年3月,政府工作报告将人工智能升级为“智能+”,强调深化人工智能研发应用。人工智能连续三年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从“加快”“加强”到“深化”,说明我国人工智能逐渐由萌芽阶段、初步发展阶段、稳步发展阶段过渡到蓬勃发展阶段,更加注重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落地,以及与其他产业的融合。
出版业也开始探索人工智能技术与出版产业的融合发展。国家新闻出版署出版融合发展(武汉)重点实验室发布的《2018 年中国出版融合发展报告》指出出版智能化将进入快速发展阶段,是未来中国出版融合发展的十大趋势之一。[17]《2018—2019 中国数字出版产业年度报告》指出人工智能技术应用场景正在日益深化,在优化出版流程方面正在发挥巨大作用,人工智能在出版行业的应用已经取得初步成效。2019 年8 月,科技部、中央宣传部等六部门联合下发了《关于促进文化和科技深度融合的指导意见》,将文化与科技融合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同时为人工智能与出版行业的深度融合提供了良好的政策环境。2020 年5 月,中宣部文改办下发了《关于做好国家文化大数据体系建设工作通知》,其中提出了“中国文化遗产标本库建设”“中华文化素材库建设”“国家文化大数据云平台建设”等八大重点任务,并指出要“健全工作协调机制,制定工作计划,用足用活政策,多渠道筹措建设资金,努力开创工作局面。”
人工智能技术是当前最具挑战性的前沿技术领域。我国高度重视人工智能技术与传统产业的融合发展,各部委出台多项鼓励政策,分别从规划调控、财政调控、标准调控等多个方面支持出版行业大力引入人工智能及其相关技术,加快融合创新发展,深化出版行业数字化转型升级,推进出版行业高质量发展。
智能出版的应用场景除了可以提供数据出版、AR 出版等智能化出版产品和服务,还能实现出版流程的智能再造和重塑。步入人工智能时代,出版流程将在“群体智能”理念的引导下、辅以知识体系的构建实现再造[12]39,出版流程的智能化是传统出版流程与数字出版流程的一体化、协同化、同步化。[18]14
众所周知,图书出版流程始于选题策划,选题策划是图书出版的基础和关键。在出版业竞争日趋激烈的环境下,选题策划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强化选题策划意识、加强选题策划工作,已成为出版界的共识。然而,传统出版流程中的选题策划主要依靠编辑日积月累的文化素养和大量调研工作,也就是说,出版单位能否推出具有良好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出版物主要取决于编辑个体,但由于编辑个体的局限性,比如所做的市场调研样本不全,可能导致获取市场信息不准确,难以把握同类型出版物的市场表现,因此,编辑策划的新选题总是存在一定的出版风险。
韦克等[19]在《预见未来:人工智能如何赋能图书出版》中指出数据是人工智能的燃料,数据不仅使人工智能变得更加智能,而且还提高了其准确性。人工智能时代,在选题策划阶段,可通过分析大数据,应用全局思维和科学化手段,将人为因素导致的损失降到最低,精准掌握目标读者的阅读喜好,依据当下市场态势作出效益预判,充分论证选题的科学性、合理性,避免出现同质化出版,从而最大化地提高选题的成功率。武菲菲[20]提出在选题策划时,出版单位将依托数据挖掘算法和深度学习技术,获取网上的热点信息,结合用户需求进行智能分析,形成相关领域的知识图谱,节约人力成本,形成选题策划的初步方案。范军、陈川[21]等认为依据数据信息搭建的知识图谱,可形成预测经济效益的销售预测模型,根据作者、书名、定价等因素模拟图书销售情况,从而进一步论证选题的科学性,有效规避出版风险,最终确定选题方案。此外,孙庆生[22]指出未来人工智能还会依据编辑输入的选题偏好,进行运算筛选,迅速输出涵盖选题偏好、推荐作者及目标用户等数据的策划方案,编辑可以据此确定最终选题方案。张新新提出如何以“去中心化”的群体智慧进行选题策划和创作,并给出解决方案:一是可以依托人工智能,“基于群体智能的‘众智众创众筹’理念,优化运用智能蚁群算法、人工鱼群算法、烟花爆炸算法等群体智能算法,可探索研发众创撰稿、协同创作的工具系统,以起到众筹众智、集中专业领域智慧提供个性化、定制化知识解决方案的效果。”[18]15二是“可运用区块链的技术原理,构建专业出版领域的联盟链,或者构建出版企业的私有链。在静态层面,建设含有时间戳的选题区块链,辅以知识标引技术,逐步建立健全某细分选题的历史顺序数据库,可追寻细分选题领域的区块链内第一个作者至最近的作者,便于进行选题的归纳和梳理;在动态层面,运用传播机制,就细分选题向全网节点发起广播,得到大多数的共识以后采用股份授权证明机制(delegated proof of stake, 简称DPoS),通过代币发行和分配奖励机制,高效、全面地聚集起细分选题的全链区域内的智力资源,最终以去中心化的方式全面、高效地完成选题策划和组稿工作。”[23]
德国新兴出版公司的写作社区平台Inkitt,应用独特的数据驱动技术,建立人工智能算法,分析作品风格和读者的阅读特征,挖掘具有潜在畅销可能的电子书书目,进而完成一些电子书的纸质版的出版工作,那些事先标注为“畅销书”的电子书,绝大部分都成为了货真价实的畅销书。全球领先的学术出版商爱思唯尔与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College London,简称UCL)共同建立的“UCL大数据研究所”,应用人工智能技术抓取研究热点,辅助研究人员确定研究方向。2014年,京东集团应用人工智能技术分析京东图书销售数据和用户行为数据,联合新世界出版社出版了第一本基于读者需求的图书《大卫• 贝克汉姆》。2017 年,浙江出版集团开发了选题策划和新书提印辅助系统,通过对出版物销售数据的分析,帮助编辑获取相同、相似选题的图书流通情况,辅助决策新选题是否列选。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深度赋能,出版单位在选题策划之前,可以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在大量的、不完整的、有噪声的、模糊的以及随机的应用数据中,提取隐含在其中的信息和知识,挖掘用户感兴趣的知识和话题;在选题策划过程中,通过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技术,依据用户需求和热点话题,构建相应的知识图谱,形成初步选题方案;在形成选题方案后,进一步应用人工智能模拟产品销售,分析销售数据,最终确定、优化选题方案。借助人工智能技术确定的选题方案,将更加合理、科学,实现预期销售量的概率也更高。
无论出版载体如何变化,金石、简牍、丝帛、纸张乃至荧屏,也无论印刷技术如何发展,石印、木印、机印乃至数字印刷,内容始终是出版的灵魂,“内容为王”始终是出版业的核心价值。坚持“内容为王”,就要充分重视作者的作用。出版物是否拥有好的内容,作者的创作发挥着关键作用。随着自然语言处理技术的快速发展,出版内容自动化生产的模式已基本成型,正如杨鸿瑞、万岩[24]所指出的那样:应用人工智能技术,对重要法规、著作、标准、年报等进行语义分析和快速摘要,可以实现自动编写和辅助编写,从而提高文稿编写效率。人工智能在内容创作方面的应用主要体现在自动编写与创作、智能翻译辅助编写,以及可以实现个性化内容的实时创作。
在撰稿过程中,依靠人工智能技术,基于大数据分析结果和深度学习技术,可自动生成文本内容。肖欣延、吕雅娟、吴甜[25]依据输入内容,将文本生成技术划分为数据到文本生成和文本到文本生成两种,百度语音搜索、百度语音对话、百家号为典型的文本生成产品。梁健楠、孙茂松等[26]在研究中,基于海量数据,应用循环神经网络模型,提出了一种新颖的集句诗自动生成模型,该模型可根据用户输入的诗句,智能化输出完成的集句诗。龙源旗下人工智能平台“知识树”,能够根据编辑定义的一部分内容自动组成剩下的内容。2017 年,微软小冰应用人工智能技术独立创作了世界上首部完全由人工智能创作的诗集,该作品是基于500 余首现代诗,花费100 小时,反复循环学习训练10 000 次后完成的。人工智能创作的诗与诗人的创作最大区别在于缺乏情感。2019 年,学术出版商施普林格• 自然(Springer Nature)出版了第一本由机器学习生成的书籍——《锂离子电池:机器生成的当前研究摘要》,全文250页,概述了锂离子电池领域的最新研究成果。创作这本书的是一款先进的人工智能机器人Beta。Beta 是由德国歌德大学应用计算机语言学实验室与施普林格• 自然集团共同开发研制而成。这本书的创作过程包括对5.3 万篇论文进行统计分析,自动创建文献列表,自动编写摘要,以及在创作论文时引用文献的外部链接,并将所有这些数据汇总、编排成一本完整的书。除了前言,该书所有内容都是由Beta 完成的。[27]
据英国《卫报》2020 年5 月30 日消息称,微软决定用人工智能写作取代其新闻网站的编辑团队。其实关于人工智能取代新闻编辑写作的讨论一直都是人们关注的话题,微软的这一宣布,标志着人工智能取代人工编辑写作的时代已经来临。
综上,人工智能技术可以实现自动创作、自动编写,可以辅助编辑进行智能翻译,还可以实现个性化内容的编辑写作。人工智能正在逐步取代内容创作者,并在消灭平庸创作的同时,鞭策内容创作者提高创新、创作能力。未来,人工智能进行内容创作将成为一种常态,但由于人工智能只是依据输入的逻辑和信息进行整合、生成内容,所创作的内容缺少“温度”和“深度”。
人工智能技术可贯穿图书编校活动的整个流程,高效完成图书审校任务,有效提升编校质效,辅助图书设计工作。2018 年,方正电子携手北京印刷学院成立“智能审校联合实验室”,合力研发“智能审校系统”,此举加快了智能审校的发展。2019 年8 月14日,由知识产权出版社自主研发的“中知编校”智能图书编校排系统在北京发布上线。该智能化编校排系统应用大数据思维和现代信息技术改造传统出版流程,可在XML 数据格式下完成审稿和校对,实现电子化折校,并辅以智能化校对、开放式知识库、原稿留痕、自动排版等功能,具有管理精细化、统计精准化、多数据格式输入/ 输出等特点。方正智能辅助审校系统,为创作、编辑、审核、发布等出版各环节的人员提供辅助的内容审核及校对服务。通过审校系统,作者、编辑、校对等人员可以随时在审校系统中对内容进行多种维度的检查,并根据检查结果独立或批量改正稿件内容,从而提升稿件质量。
目前,我国印刷业在绿色化发展战略推动下,正朝着智能印刷发展。《印刷行业“十三五”时期发展规划》指出“‘十三五’期间,旨在推动我国印刷业加快‘绿色化、数字化、智能化、融合化’发展,将我国由印刷大国转变为印刷强国”。2018 年,国家新闻出版署发布《中国印刷业智能化发展报告(2018)》,指出“2018 年是我国印刷业全面推进智能化发展元年,到2020 年为我国印刷业智能化的启动期”。印刷行业作为典型的劳动密集型传统行业,提升智能化印刷水平一直是印刷行业的主攻方向。吴理哲[36]指出仅拥有智能软硬件的智能印刷还未真正达到智能化水平,需要辅以智能化ERP 管理系统来落实智能化。人工智能技术将进一步提高印刷业的智能化水平,从根本上改变生产流程,实现印刷企业及其供应链中各个模块的融合,并制定合理的印刷策略,深化与供应商和客户之间的联系。
游伴奏[37]将智能印刷工厂必备的三大特征概括为实现人、机、物等基础生产元素的深度互联,保障各个生产模块及各个车间信息的实时传输,朝着柔性化、敏捷化、智能化到信息化趋势发展。丁传杰[38]将印刷智能化定义为运用数字化技术、信息化技术以及自动化技术,进行业务、生产、印刷等流程管理与控制,优化印刷流程,提升印刷效率,保证印刷质量。除印刷流程智能化基础应用之外,向飒[39]进一步提出“按需化生产印刷”,依据用户对知识元的需求,智能化构建相应的知识体系,生产个性化的多模态出版物,有效解决库存积压、库存不足等问题。
虎彩印艺股份有限公司于2019 年着手布局全国智能化工厂,已建成4 个数字印刷基地,旨在实现小批量、多品种、个性化定制服务。近日有消息称,惠普将联手微软小冰,依托人工智能创造技术,开发高度定制化的马赛克种子图,极大地简化设计流程,显著提高规模化数字印刷的效率。中国图书进出口(集团)公司启动了“中国图书全球按需印刷”项目,出版商通过互联网将数字化图书内容传递到世界各地,根据读者的需求,灵活安排印刷数量。
随着2017 年“人工智能应用元年”的来临,以自动化、智能化为标志的智能印刷步入了高速发展的快车道。一方面,人工智能技术可以创造智能化设备,取代人工的部分脑力活动,实现短周期、低成本印刷流程的自动化生产;另一方面,基于知识元、知识体系的构建,人工智能可实现个性化的按需印刷。当前我国智能印刷高速发展,但在全球范围内,仍处于初级阶段。在不同模块之间的高度集成、印刷设备的真正智能化等方面依然存在诸多瓶颈,智能印刷还需深入开展研究。
图书营销是图书出版的关键环节,高效地开拓销售市场、洞察读者行为、挖掘读者需求,是出版企业盈利的根本保证,是传播文化的重要渠道,是构建品牌和赢得顾客忠诚度的重要手段,更是出版企业屹立于市场竞争中的制胜法宝。如今,随着图书零售市场价格竞争日趋激烈,如何制定契合市场的营销策略成为出版企业维持市场秩序、保持生态平衡的有效途径之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将赋能出版商业模式,驱动营销方式创新,制定全面、科学、前瞻、长期的营销策略,从而带动好的选题策划,推动出版行业充分发挥社会责任、文化传播责任和主观能动性。
在智能营销领域,可运用区块链技术,“将印前定稿的私链内部版权数据与外部版权联盟链进行融合,实现数据互通互融、跨链合作交易,高效快速达成版权交易”[40]。同时,可运用用户的大数据,精准描绘年龄、性别、学历、职称、民族、区域、阅读偏好等用户特征的信息,充分挖掘交互数据,对其中的留言、献花、点赞、评论、收藏等数据进行标引、计算和分析,发现目标用户的阅读喜好,洞察目标用户的消费规律,进而成功地将图书产品及数字出版产品推送给终端用户,起到直联、直供和直销的效果,发挥大数据的辅助营销决策、推动精准营销的应有价值。[41]
人工智能在出版营销中的应用已屡见不鲜。京东营销360 应用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技术,在疫情期间,通过分析用户购买需求,为商家提供选品建议,帮助完善店内图书的库存结构,实现精准营销,助力京喜商家实现日均销售增长390%。据悉,近几年内,以互联网图书销售为主的亚马逊将构建400 余家线下实体书店,较于现有实体书店,其最大特点在于应用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技术将线上与线下相结合,依据线上用户的行为信息,在线下按类别将最受欢迎的图书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方便用户选择购买。
随着智能化时代的到来,人工智能技术正在引领传统的图书营销向智能化营销转变。首先,人工智能技术可以为出版企业制定全面、科学、前瞻、长期的智能化营销策略提供支撑,有效解决库存积压、库存不足等问题,实现利益的最大化;其次,人工智能技术可以为用户快速寻找个性化、定制化图书提供便捷;最后,人工智能技术还可以为广告商提供广阔的发展空间。将人工智能技术引入图书营销的同时,还应该保持冷静地思考,尽管人工智能技术为图书营销创造了新模式,但是完全脱离人工的智能化营销,笔者认为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图书营销侧重于全面性,完全依靠机器实现的智能化营销很容易使用户陷入“信息茧房”中,所以还需要人工干预辅助营销,在短期内完全实现智能营销是不太可能的。
今年全国两会期间,人工智能再次成为代表委员们的热议话题之一,我国人工智能将继续处于高速发展态势。笔者在梳理上述出版领域人工智能研究时发现,大部分学者的研究聚焦于人工智能对内部出版流程的重塑,对于出版行业外部的知识服务、大数据出版、VR/AR 出版、智能机器人等相关研究相对较少。人工智能在出版行业的应用还有漫长的一段路要走,智能出版时代还未真正来临。大量人工干预的选题策划,缺乏“温度”“高度”“深度”“厚度”的内容创作,专业领域词汇欠缺的智能审校,不同印刷模块的高度集成,以及“信息茧房”式的营销,等等,这些问题制约了人工智能与出版行业的深度融合和良性互动。
行文至此,建议出版共同体——政产学研各界,以久久为功的精神,持续聚焦人工智能研究,分别在数据、算法、算力三要素层面,在大数据、增强现实、虚拟仿真、机器撰稿、内容推荐、知识服务、智能机器人等细分领域,全面、深入、透彻地研究人工智能技术原理,在学懂、弄通智能技术原理的基础上,聚焦数字技术与出版产业深度融合,不断找寻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5G 技术等在出版产业的应用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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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1)中地数媒(北京)科技文化有限责任公司;2)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地质出版社)返回搜狐,查看更多